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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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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
正午時分庖廚做了暖鍋, 跟現代的火鍋差不多。

紅泥小火爐裏放著炭,陶鍋裏的湯汁呈奶白狀,是用魚頭魚骨黨參紅棗等物熬制而成。

桌案上擺放著烏魚片, 薄如紙翼, 還有各色配菜,林林總總有十多種。

周瑾行飲食偏清淡, 蘸料用清醬蔥花即可。

溫顏自行搭配,口味較重。

烏魚片只需須臾就能涮燙好,采青在一旁給她布菜。

他們吃著吃著話題不知怎麽的扯到了豬肉上。

現代豬肉算得上人們的主要肉類供應, 雞鴨鵝魚牛羊肉算是輔助。

但這裏不行。

耕牛不能私自宰殺,會坐牢。

平民極少能食用牛肉。

豬肉沒有閹過,腥騷味兒重, 作為一名穿越人士, 溫顏一本正經給莊子的劉管事提出這茬兒,說豬崽可在幼時去勢。

話說公畜閹割術已經流傳上千年, 劉管事倒也不陌生, 民間也有專門劁牲畜的匠人。

只不過莊子裏還沒劁過豬, 溫顏說道:“除了種豬外,不論公母,皆可去勢。

“此舉有三益, 其一:利於增膘。

“正常的豬在生長成熟後會有繁衍本能, 在這個時候豬是不會再繼續增膘的,因為它們的精力都用到了繁衍上。

“其二:去勢可以降低豬本身的腥騷味,這個跟閹羊同理。

“其三:便於管理, 繁衍期的豬性情暴躁, 去勢後性情則溫順許多,關在圈裏不會打鬥逃跑。”

她的表情嚴肅, 論起劁豬話題說得頭頭是道,聽得周瑾行蛋疼。

黃內侍更是無法直視。

任何男人都沒法直視被閹割的恐懼。

溫顏對豬肉的執著他們是無法理解的,有時候只有充滿油脂的豬肉入口,才能徹底解饞,特別是烤肉的滋味,必須滋滋作響,焦香撲鼻。

恨的是這裏的豬肉腥騷味委實太沖。

溫顏決定去改變它,非劁不可,就從皇莊裏養的豬開始。

周瑾行眼角抽了抽,皺眉道:“淑妃何故跟一頭豬過不去?”

溫顏:“那是因為陛下甚少食用。”又忽悠他道,“劁豬的口感跟炮豚差不多。”

周瑾行半信半疑。

炮豚需要用到的是小豬崽,那時還未發育完全,腥騷味自然輕得多。

如果劁豬能達到那個口感,接受度似乎也還行。

一旁伺候的仆人們不禁被他們討論的話題震住了,居然在飯桌上討論閹豬。

也不知道黃內侍是什麽心情。

更不知道周瑾行是什麽心情。

不會覺得覺蛋疼?

這不,溫顏顯然上了心,午休後特地去皇莊的豬圈轉了轉。

采青無比嫌棄,說道:“娘娘何故到這腌臜地來,味兒太沖了,熏得人作嘔。”

溫顏:“你可別小瞧豬,它可愛幹凈了。”

采青挺無語。

莊子裏的豬圈有好幾個,養著三十幾頭,飼養的豬通常都是供應下人奴婢們食用,是一對夫妻在管理。

溫顏過去時他們正在做青貯飼料,用於過冬使用。

姓張的婦人見主仆過來,忙停頓手上活計,迎上前行禮道:“民婦請淑妃娘娘安。”

溫顏好奇問道:“張娘子這是在做什麽呢?”

張氏應道:“給牲畜做過冬用的草料。”

溫顏問起豬圈裏的情況。

張氏頗覺好奇。

一個官家嬌養的娘子居然也會過問老百姓的普通日常,很是意外。

當即同她講豬圈裏養的豬仔。

有兩頭母豬,每年都會配兩次種,莊子裏豬肉的供應幾乎靠那兩頭母豬源小豬崽。

張氏夫妻專門打理豬圈日常,他們還養著一兒一女,是普通的良籍百姓。

溫顏看到豬圈裏的一頭母豬已經揣了崽,張氏告訴她,說入冬的時候就會生產,平時都是她在照看。

說起養豬的話題,張氏頭頭是道,很有經驗。

溫顏同她道:“待這胎落地後,便請匠人來給小豬崽去勢,不論公母皆要去勢,日後豬崽才肥壯,且腥騷味輕。”

張氏楞了楞,“娘娘的意思是,跟閹羊一樣嗎?”

溫顏點頭,“對,劁豬。”又道,“今年這窩豬崽全都給去勢,宮裏頭要用。”

張氏更覺詫異,“宮裏頭的貴人們極少食用豬肉,幾乎都是羊肉居多。”

溫顏擺手道:“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,待養成之後,送到宮裏試試。”

她是主子,主子發了話,張氏自是謹記。

溫顏對改良豬肉非常執著。

上回稀裏糊塗得了一個“一胎十寶”的金手指,見張氏面善,索性贈予給她使用。

恰逢今年是豬年,她差人找來一只豬的布偶,按系統009的指導把“一胎十寶”的紙條塞進布偶裏縫合起來,贈予給張氏。

“我瞧著張娘子面善,便贈你一件吉祥物。”

張氏捧著那只布偶豬,有些不明所以。

溫顏道:“我先前說的劁豬,你可一定要記好了,只要這差事辦好了,往後便有十年大運等著你。”

張氏連忙道:“娘娘的話,民婦謹記於心。”

溫顏:“這布偶你拿回去供奉著,以後但凡家中母豬要配種前,便上香磕頭祈禱順順利利。

“之後在母豬快要臨盆時,你再給布偶上香祈禱,記住自個兒親自去照料母豬生產,保管順遂,不會出現死胎,全活。”

聽了她的說法,張氏驚喜道:“這布偶當真這般靈驗?”

溫顏點頭,“圈裏的那兩頭母豬,便可在它們身上一試。”又提醒她道,“所有落地的小豬崽,日後都要去勢再養,除種豬以外。”

張氏只覺神乎其乎。

溫顏解釋道:“這法子是我從一本縣志上看來的,當時很有印象,張娘子試一試也無妨。

“倘若真的靈驗,日後離開皇莊,自行養豬賣豬崽也是一條出路。”

張氏歡喜道:“今日民婦真是走貴人運了。”

當即給貴人磕頭感謝。

溫顏扶她起身,再次提醒道:“可要記好了,今年這批落地的小豬崽定要去勢再養。”

張氏:“民婦記下了。”

溫顏這才作罷。

待主仆離去後,張氏瞅著手裏的布偶,愈發覺得神奇。

她男人聽過後也覺得匪夷所思。

但仔細一想,那貴人似乎也沒有必要來忽悠他們,便將信將疑。

離開養豬場後,采青忍不住吐槽道:“娘娘可真會忽悠。”

溫顏抿嘴笑,“我就是閑著無聊找點樂子。”頓了頓,“你猜,張娘子信不信?”

采青:“必然會信的,誰會想著娘娘會逗她玩兒呢?”

溫顏笑而不語,信了就好。

這不,腦中響起系統的提示聲,提示金手指“一胎十寶”贈予成功。

被贈予者:張紅芬。

綁定對象:母豬。

那時張氏那個憨厚的婦人還不知道她將靠豢養母豬產崽發家。

在保住產量和存活率的前提下,她接手的小豬仔全部都會閹割掉,極大的改善了豬的品質。

使周邊村民意外發現,從她家買來的小豬崽養大後吃起來不但腥騷味淡,還長膘。

從而從根源上解決了豬肉不好吃的難題。

就從皇莊開始,滿足了溫顏對豬肉的執著。

晚些時候她去周瑾行的院子,黃內侍說剛才京中送來幾道奏折,需天子過目覆核,這會兒周瑾行正忙著。

溫顏好奇伸腦袋觀望,看不清楚屋裏的人。

她忍不住在腦中跟系統009八卦,“我覺得周老板比鋼鐵直男還直,要怎麽才能引誘他上鉤小鹿亂撞?”

系統009現實道:“宿主,他對你其實興趣不大。”又道,“柏拉圖比打直球考驗技術多了。”

溫顏:“可是我的五十萬金幣還壓在盲盒裏呢,我不可能認輸。”

系統009默了默,“我覺得,你跟周天子都是差不多的,直女。”

溫顏備受暴擊,“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個直女跟直男擦不出火花?”

系統009:“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?”

溫顏:“你丫閉嘴!”

她一個青春靚麗貌美如花的美女,怎麽可能撩不動老男人?

並且還是個老處男。

哦不,周老板已經算不得處了,她用手摸過尺寸。

亦或許系統009說得不錯,柏拉圖可比打直球困難多了。

柏拉圖得發揮想象,講究氛圍感,有極大的幻想空間,而直球直接撲上去啃兩嘴就解決了。

但想到那五十萬金幣的押註,她斷然不能栽在這個盲盒上,要不然辛辛苦苦一整年,一朝回到解放前。

既然不懂得發春的技巧,那發癲總可以吧,只要我不尷尬,尷尬的就是別人!

這不,為了掙那五十萬金幣,溫顏豁出去毫無節操可言。

別問,問就是要臉。

平時周瑾行在宮裏歇得晚,到了這兒也一樣,夜裏戌時都還在燭下看書。

忽聽外頭傳來響動,不一會兒黃內侍前來稟報,說道:“陛下,淑妃娘娘過來了。”

周瑾行不耐道:“說朕歇著了。”

黃內侍為難道:“老奴與她說了,可淑妃娘娘不依,非要見你,哭得梨花帶雨的,說有話要問陛下。”

周瑾行:“???”

好端端的哭什麽?

他微微停頓翻書頁的動作,皺眉道:“她哭什麽?”

黃內侍:“老奴問了她也不說,采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”

周瑾行有些無語,道:“放她進來。”

沒一會兒腳步聲傳來,外頭的溫顏嬌怯道:“陛下。”

周瑾行:“進來。”

溫顏這才輕輕推門。

當時她兩眼淚汪汪,寢衣外披著鬥篷,披散著發,一臉委屈的模樣。

周瑾行上下打量她,見對方雲嬌雨怯的,放下書籍道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溫顏把門掩上,輕顰眉頭走上前,抹淚坐到他身邊的榻上,甕聲甕氣道:“陛下把妾的阿娘給殺了。”

周瑾行楞住。

溫顏眼淚花花道:“妾做了噩夢,夢到陛下把妾的阿娘和父兄都殺了。”

說罷往他懷裏鉆,仰頭道:“陛下好兇,在夢裏渾身是血,妾很害怕。”

周瑾行垂眸睇她,說道:“那只是夢。”

溫顏搖頭,含淚道:“陛下會殺妾的阿娘與父兄嗎?”

周瑾行看著她,忍著不耐道:“好端端的,朕不會濫殺無辜。”

溫顏似乎這才放心了,把頭埋入他的懷中,小聲道:“妾許久都沒見過阿娘了,很是想念她。”

周瑾行:“回去了朕便召她進宮來看望你。”

溫顏拉他的衣袖擦淚,冷不防道:“陛下想念你的阿娘嗎?”

她說的是阿娘,而不是太後。

周瑾行微微一楞,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
溫顏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,“妾說錯話了,太後就在宮裏頭的,陛下若念她,隨時都可去看她。”

周瑾行沒有答話,手一點點落到她的後頸上。

她的發絲柔順且富有光澤,在燭火下泛著朦朧微光,觸摸起來光滑如緞子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周瑾行才道:“朕已經記不起她了,她去得很早。”

這話說的是他的生母。

溫顏輕聲問:“那陛下想她嗎?”

周瑾行淡淡道:“不知道。”

溫顏一雙眼透著狡靈,食指若有若無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兒,“如果她還在,陛下定會很開心。”

周瑾行默了默,“她活不了。”

宮裏頭沒有背景仰仗的女人哪能活得長久呢,更何況還是在奪嫡之爭異常嚴酷的環境下。

似不想提及過往,他推開她道:“天晚了,淑妃該回去歇著了。”

溫顏卻不依,環住他的腰身,道:“妾害怕。”

周瑾行:“朕不會殺你父兄,你也無需害怕。”

溫顏撒嬌道:“可是妾想與陛下待在一起。”

周瑾行拒絕道:“上一回的教訓這麽快就忘了?”

溫顏撇嘴,沒有吭聲。

周瑾行:“天色晚了,且回去。”

溫顏不動,只跟牛皮糖一樣黏著他,輕聲道:“想來陛下是寵著妾的,他們都這麽說。”

周瑾行無比坦誠,“比起鄭李二妃,算得上偏寵。”

溫顏仰頭看他,“可是妾總覺得,陛下與誰都不親近。”

周瑾行楞住。

溫顏把臉埋入他的掌心,輕聲呢喃道:“陛下對誰都是一樣的,會給予耐心,也會給予榮華,唯獨不給真心。”

周瑾行默默抽回手,看她的眼神有些冷,“你想要真心?”

溫顏露出天真的表情,期待道:“哪個女郎不盼著夫君的真心實意呢?”

聽到這話,周瑾行冷不防笑了起來,說道:“當年鄭惠妃也曾這般說過。”

溫顏屏住呼吸,知道踩到他的底線了。

周瑾行伸出食指勾勒她年輕稚嫩的面容,似笑非笑道:“年輕真好,什麽都敢信。”

那時他看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種奇怪的憐憫,叫人很不舒服。

溫顏望著他,心裏頭有點不爽,表面天真,實則瘋狂吐槽:

【我信你個鬼!】

【都納三個小老婆了,真心只怕早就被狗吃了!】

【要不是為搞金幣我來發什麽騷,逗你玩兒呢,真當我是三歲小兒跟皇帝求愛?】

【拉倒吧,做太妃死男人不香嗎?】

周瑾行:“……”

女人的嘴,騙人的鬼。

看著眼前這位精分女郎,拇指輕輕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。

那是淚嗎?

多半是抹的水。

周瑾行嗤笑,當著她的面做了個奇葩的動作,冷不防舔了一下指腹上的水漬。

嘖,做戲倒是做了全套。

還真是鹹的。

溫顏詫異地看著他的舉動,不知道為什麽,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。

周瑾行好整以暇道:“方才淑妃說想求朕的真心,是嗎?”

溫顏有些懵逼地點頭。

周瑾行抿嘴笑,捉住她的手放到心臟跳動的位置,用極其溫和的語氣道:“你覺得一個人的真心能管多久呢,嗯?”

溫顏答不出話來,因為她也沒心。

對於她來說,這裏的一切似真似假,亦真亦幻。

看著對方犀利的眼神,她忽然有些心虛,想抽回手,卻被牢牢鉗制住。

周瑾行放低聲音,言語裏帶著嘲弄,“瞧,連淑妃自己都不敢確定了呢。”

溫顏垂首,見招拆招道:“妾悔了,想起阿娘曾說過的話,她說陛下是國君,君主哪能只屬於一人呢?”

周瑾行緩緩松開她,“你阿娘說得沒錯。”

知道她抱著什麽小心思,他偏不如她的意,下逐客令道:“天色晚了,淑妃該回去了。”

溫顏不甘心,委屈道:“妾想待在陛下身邊。”

周瑾行冷眼看她表演。

溫顏厚著臉皮握住他的手,臉上似乎有些迷惑,“有時候妾也明白,陛下不是妾一人的夫君,可是有時候妾也會生嫉妒。”

周瑾行挑眉,“嫉妒什麽?”

溫顏撒嬌依附進他的懷裏,“嫉妒為何妾不能獨占陛下。

“嫉妒陛下不是妾一人的夫君。”

那時懷裏的女人香香軟軟,像只溫順的小貓咪引誘主人的疼愛。

周瑾行似覺有趣,指腹插-進她的發絲裏,貼到頭皮的瞬間,溫顏有種顫栗的酥麻。

那手極其溫柔,一點點梳理她的烏發,男人低頭嗅了嗅她的發香,嗓音莫名低沈。

“淑妃喜歡朕什麽呢?”

溫顏覺得耳朵有點癢。

頭頂上傳來周瑾行的輕笑,有目空一切的理性,還有作為帝王睥睨世間的不屑。

“喜歡朕手裏的權勢?還是喜歡宮裏錦衣玉食差奴使仆的舒適?亦或母族榮耀的攀附?”

他本以為這般虛偽的女人定會委婉著些,不曾想溫顏無比坦誠道:“妾都喜歡。”

周瑾行擡了擡下巴,室內的燭火忽明忽滅,猶如某些人的心境。

“都喜歡?”

“嗯,妾都喜歡。”

周瑾行笑了起來,“你倒是實誠。”

溫顏理直氣壯道:“敢問,世人誰不愛掌生殺大權的權勢?

“錦衣玉食坐擁榮華富貴,誰又能抵抗得了?

“家族榮辱興衰,誰不盼著步步高升?

“且陛下生得英俊,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美色的誘惑?”

周瑾行:“……”

她真的太實誠了,實誠到他自己都無法反駁。

如果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,這個女人的脾性應是非常契合他的,至少他覺得比鄭李之流有趣多了。

偏偏是個心口不一,虛偽又有點病病的戲精。

周瑾行的心情一時挺覆雜。

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很是奇怪。

她的思想,她的言行舉止,她的心聲,都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。

那種該死的好奇心促使他屢屢縱容她作死。

她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謎,他明明知道有很多怪異之處,卻又忍不住暗暗窺探。

於是這個女人反覆在他的雷點上蹦迪。

好比現在,早已看穿一切的君王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賣力表演,就要看她能搞出什麽花樣來。

那種窺穿一切的爽感支撐著周瑾行陪她演戲,就跟貓捉老鼠似的,無比趣味。

這不,那女人顯然比他想象中要敏感機靈得多。

【欸?總覺得哪裏不對?】

【狗男人怎麽一點都沒有上道兒的跡象?】

【我他媽都如此與眾不同了,這是要逼我跳鋼管舞炫技?!】

周瑾行聽不懂什麽是鋼管舞,但對方抓狂的小心思卻令他忍俊不禁。

他勉為其難親了親她的額頭,鼓勵她賣力表演,別先崩潰。

溫顏果然如他所想,忍著抓狂的心,發出靈魂拷問:“像妾這樣貪慕虛榮的女郎,陛下怕不怕?”

周瑾行露出長輩般慈祥的表情,“入了名利場的人,有哪一位不貪慕虛榮呢?”

得了他的話,溫顏理直氣壯道:“那妾費盡心思討陛下歡心,算不算蠱惑人心?”

“什麽才算得上叫蠱惑?”

話語一落,溫顏忽然勾住他的頸脖,湊上去吻他。

觸碰到的溫軟令周瑾行的大腦有些卡殼。

女人細密的吻落到他的唇上,甚至淘氣地咬他。

嘖。

她真的很會。

室內的燭火略微跳動,暧昧氣息在男女之間交纏,以前曾見識過她撩人小手段,周瑾行坐懷不亂。

溫顏從未這般賣力地撩撥過男人,技術有些撇腳,但氛圍感是做足了的。

無奈對方的反應比和尚還淡定,穩如老狗。

撩不動。

溫顏是個沒什麽耐性的人,啃了他兩嘴還是撩不動,不由得打了退堂鼓。

【媽的,老板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!】

【雖然我吻技很差,但是我努力了呀!】

【狗男人是不是又不行了?】

【媽的,撩不動,老衲告辭!】

她賭氣松開他,一臉“老娘不伺候了”的表情,不曾想周瑾行忽然收攏她的腰肢。

額頭抵到她的額頭上,輕笑出聲,“這就叫你說的蠱惑?”

溫顏:“……”

周瑾行:“朕不會,但朕也會學。”

他忽地在她的耳後落下一吻,耳鬢廝磨極盡親昵,隨即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。

氣息交融間,男性氣息將她籠罩,帶著淺淡的甘松香,那種情人之間親昵酥麻的癢直沖腦門。

溫顏徹底炸了。

媽的,這才叫反撩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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